生物动力法在葡萄酒市场上依旧属于小众偏冷门的葡萄酒酿造方式,许多酒友甚至闻所未闻,但其实仍旧是葡萄酒小白的你说不定早就已经喝过这种方式酿造的葡萄酒了。
Anselme Selosse是酒农香槟大神,这些年Selosse香槟价格飞涨,还常常一瓶难求。其他小农香槟就算挂上“Selosse弟子”之名,酒都好卖得多。
“我已经放弃生物动力法了。”Selosse语出惊人,脸上挂着他常有的迷之微笑。
放眼葡萄酒世界,也许只有他有资格这么说,在很多酒农还在生物动力法的迷雾中求索,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似乎再一次走在了前面。
在葡萄酒爱好者中间,也许只有wine geek才会试图厘清有机酒、生物动力法酒和自然酒之间的关系和差别,也未见得有多少消费者愿意为酒瓶上那些认证标签多付银子,除非酒真的好。
新西兰中奥塔哥,生物动力法酿酒师手中的土壤。
新西兰中奥塔哥是一个有机酒和生物动力法酒比例很高的产区,Mt Difficulty酒庄的销售总监Fraser Mackenzie分析,为什么有机酒不像有机苹果那么打动消费者,“因为葡萄酿成酒,有一个转化的过程,感觉有机不有机就不那么重要了。”
就更不要说一般消费者都不知道在干嘛的生物动力法酒和自然酒了。
Blair Walter, Felton Road酒庄庄主示范如何使用配方肥料。
同在中奥塔哥产区的Thomson酒庄有一位生物动力法专家Su Hoskin,给我们演示了按照生物动力法创始人,20世纪30年代奥地利人Rudolf Steiner的500-507配方制作的肥料,比如500是把牛粪装入牛角中埋进土里发酵,隔年春天再挖出来,把这样100克东东加入旧橡木桶中先顺时针再逆时针搅拌出漩涡,洒到1公顷葡萄园中就能起效——是不是难以置信?
配方还使用春日菊、荨麻、橡木皮、蒲公英、柳条、矽石等材料,“这就像我们人生病了要喝草yao茶一样,”Su Hoskin穿着大地色系的棉麻衫裙,没有化妆,说话又柔和又坚定,特别令人信服。
所有生物动力法酒农都在自家葡萄园里堆肥和做“草yao茶”,共同点是只要你感兴趣,就会啪一声跪在地上,掀开木板捧出一个陶罐,抓一把给你闻,“不臭吧?” 神奇的是真的不臭,这些黑黢黢的肥料湿润、新鲜、生动,带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生物动力法要求按照生物动力法日历安排农事,依据月亮进入星座的时间,分为花日、果日、叶日和根日,根日适合翻土,果日适合采收。要避免在满月时剪枝,以免损耗葡萄树的元气。事实上1988年就实行生物动力法并且当时被视为异端的 Lalou Bize-Leroy女士根本反对给葡萄剪枝,她认为葡萄树能感知疼痛,而她能感知葡萄树在哭泣。因为葡萄藤恣意生长,在种植密度高达1公顷1万株的勃艮第葡萄园,到后来,人要走进去作业都困难。
2008年,在审慎观察和实验了20年之后,Aubert de Villaine将罗曼尼康帝酒庄全面转向生物动力法。
虽然前有疯狂感性的Leroy女士,后有严谨理性的de Villaine先生,生物动力法至今仍是少数人的游戏。中文世界最好的葡萄酒作家林裕森说,波尔多很多酒庄在实验了生物动力法之后认为效果不好,纷纷放弃了。至今只有Latour、Pontet Canet等少数酒庄坚持并获得成功。林裕森的看法是,“生物动力法需要一个行家,但是波尔多的体系是各自为政。葡萄园经理收到通知说不能用农yao,他当然觉得效果不好。”
所以不管知不知道生物动力法这回事,资深的葡萄酒爱好者一定有意无意喝到过伟大的生物动力法酒。因为像Latour、Pontet Canet这样的酒庄,无须用生物动力法作招牌或行销。林裕森指出,实施生物动力法后,Pontet Canet这几年的酒风是有变化的。好想做个垂直品鉴,印证他的说法有没有!
但自然酒就不是人人都喝过,偶尔喝过的人可能还有一种“自然酒就是臭酒、缺陷酒”的坏印象。用有机或生物动力法种植酿造,极少干预,不加硫的自然酒,常常有氧化、高挥发酸、马厩气息等等问题。除了对自然酒深有情结的少数人士,别说葡萄酒爱好者了,专业人士也大喊吃不消。但林裕森说,他也喝过很多纯净透明的自然酒,自然酒还在发展中,不能以固有的刻板印象判断。
总之不管是生物动力法还是自然酒,在酿酒高手手里才能运用自如。Selosse虽然声称放弃生物动力法了,但承认看月相和跟随直觉酿酒,所以他放弃的,只是生物动力法那些繁琐而不明所以的规条。蠢人亦步亦趋,聪明人为我所用。Selosse的酒中充满仿佛从大地深处萃取的强大能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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